廿夏

一千个人心中一千个忘羡

就瞅你咋地 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相处



蓝忘机从机场回来,行李箱磕在地上发出了轻轻地一声。

虽然很轻,但他还是被吓了一下,立马把箱子放平不动它了。

高中毕业后直接去了公司,工作还算得心应手。只不过有点忙,回到别墅的时间很少,经常是一周回来一两次,睡一觉就走。这样的时间紧张,总是和魏无羡错过,通常是蓝忘机要走了,魏无羡还在睡。或者蓝忘机刚回来,魏无羡已经睡熟了。

他刚上初中,小孩子正在长个,蓝忘机不好把他叫起来。

保姆小心地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,厨娘还热着一份鸡汤。

蓝忘机心里憋着一口气,当然吃不下东西,摇了摇头,让管家叫人把行李放到自己屋内,还不忘嘱咐轻一点。他的屋子和魏无羡是对门的。

走上二楼时,蓝忘机问保姆,魏无羡今天吃了什么?

保姆想了想,哦了一声,才想起来一样,“魏少爷吃了一份鲜虾鸡蛋羹,刚才又吃了份甜汤。”

都是汤汤水水的,就一个鸡蛋羹也不顶什么饿,蓝忘机不太愉快,皱了皱眉头,“怎么不叫他多吃点?”

保姆心想谁会去管他,嘴上却还是道:“不敢管的。”

听到保姆这么说,蓝忘机也不好在说什么。自己抬脚往上走,闷闷的解袖口,走到魏无羡房门前,袖口刚好解下来,蓝忘机把它放到口袋里,轻轻拧开门。

魏无羡睡觉一定要拉窗帘,他还有点轻微的自闭,安全感的缺乏让他总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,拉上窗帘盖着被子发呆,蓝忘机以前在家时还能和他聊几句,现在回来的少了,魏无羡一天在家通常说话不超过五句。

他的屋子被放的满满当当的,都是他自己填充的。书桌书柜床,都是很规整的摆着,像被切割在每一个小方块里,魏无羡在这基础上放了很多东西,创造出了很多个大小不一的半封闭空间,他自己一个人时就爱闷在里边呆着,可以待一天。

他的心情是惯性的不好,无缘无故的就会突然感伤。有一次蓝忘机和他在小别墅里吃饭,吃到一半魏无羡突然红了眼眶。

蓝忘机吓了一大跳,把人拉过来问怎么了。魏无羡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,他情绪波动很大,但还是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哭出来,往常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掉眼泪,掉到被面上,也没有人在意。

面对蓝忘机的小心翼翼,他反而更加不安,眼泪像开了闸一样的涌出,自己也很不好意思,但也无法控制。蓝忘机担心他哭久了眼睛会疼,用手捂住他双眼,感受到一片濡湿。

这样待了好久,魏无羡才慢慢停止哭泣,哭久了也累了,直接倒在蓝忘机肩头睡着了。

蓝忘机面色阴晴不定,把人放回到床上,下来叫来保姆,难得厉声厉色的训了人。


此时蓝忘机缓步走到魏无羡床边,他睡的不沉,蓝忘机的走动已经很轻了,却也让他在睡梦中无意识的皱了眉。蓝忘机不敢再往前,默默看了他一会儿,又自己蹑手蹑脚的出去了。

第二天起来,魏无羡和蓝忘机又错开了。

这样一周过去,魏无羡按时按点的吃饭上学回家睡觉,有天晚上回去,看见大厅灯火通明,蓝忘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,听见玄关有声,回头魏无羡傻傻的看着他。

蓝忘机放下报纸过来帮他拿书包,“回来怎么不出声?”

魏无羡还是愣愣的,哦了一声,自己把鞋换上。

蓝忘机跟着他上了二楼,看见他鼻头红红的,转身问保姆怎么了,保姆说感冒了。

这几天寒暖流交汇,气温冷热不定,确实容易感冒。蓝忘机吩咐去熬碗姜汤。

魏无羡回来就在屋里呆了会儿,又下楼来挨着蓝忘机坐着,蓝忘机问他:“最近还好吗?”

魏无羡扣着手指:“挺好的。”

他答得很小声,像怕惊扰了什么,蓝忘机也小声地问:“学校还好吗?有什么问题吗?”

魏无羡摇了摇头:“有叔父在。”

蓝忘机不是很关心魏无羡成绩,他知道魏无羡私底下很努力,成绩也一直都很好,可又怕自己说些要求的话会让他感到不自在,因此六年来一直扮演一个开明开放的好家长角色,比亲哥哥还亲哥哥,甚至自觉当起了监护人,把魏无羡的事情都收拾的很好。

魏无羡突然啊了一声:“有个家长单要签,可是叔父不在。”

蓝忘机立马接道:“我来签就好。”

学校里的老师都认得他,魏无羡上学还是蓝家说了一声才去的,老师们都心照不宣,学生们却都不知情,也不在意出身,自然没人问魏无羡你住在哪里。

魏无羡轻轻的走上楼拿了单子和笔下来,给了蓝忘机,蓝忘机看了才知道是成绩单。原来这么早排成绩单。离初中太遥远,蓝忘机已经忘了。

他伸手在上方签了个名字,一瞥,看到第一名是魏无羡。

蓝忘机签完字想说点什么,但看魏无羡神色淡淡的,也没什么期待的表情,只好闭上嘴不说了。

魏无羡上楼把东西放回去,蓝忘机听见他隐忍的咳了几声,听起来很压抑,蓝忘机默默的想:怎么就感冒了呢?这么一病,得养多久?




吃饭时蓝忘机一直注意着魏无羡,果然在喝汤时魏无羡没有忍住咳了一声。

这么一咳,手一抖汤直接洒了,汤里的蛋花也被他喷出来了点。

他身后的保姆吓得拽了魏无羡一把,力道很大,蓝忘机拿完纸一转身正好看见,先是一愣,继而一股怒火顿生,冷声道:“你拽他干什么。”

保姆吓得一哆嗦,手伸回去不敢动了,蓝忘机把魏无羡抱过来给他擦嘴擦脸。

一摸魏无羡的脸,烫的不正常,红的也不正常,蓝忘机心中警铃大作,拍着他的后背问保姆:“怎么这么烫?”

保姆不敢说话,管家说,“感冒了,一咳嗦,难免的。”

蓝忘机不信,仍然问保姆:“小少爷感冒了也不管的吗?多长时间了?”

另一个保姆怕惹祸上身,嘴快道:“两个月了。”

蓝忘机怒火中烧,两个月了,却还没有好!

管家也知道犯了大错,不敢多说,蓝忘机叫他去开车库,他也就低着头去开了车库。蓝忘机叫刚才说话那个保姆拿魏无羡的外套来,现在入了冬,天气冷,魏无羡又有点发烧,蓝忘机实在不敢再加重了。

魏无羡闷在他怀里不说话,偶尔压抑的咳几声,蓝忘机接过外套把他给裹住,从侧门直接去了车库开车。

等蓝忘机走了,大厅里还是一阵沉默,管家叹口气,“你。去领了这个月的钱赶紧走吧。”

保姆嗳了一声,捏了捏手,回身去了保姆房赶紧收拾东西。

管家站在那里独自悲伤,心想这次可他妈完蛋了。


等红绿灯间隙,魏无羡快要睡着了,靠着椅背迷迷糊糊的。蓝忘机时不时探过头去看一眼他,再摸摸他的额头。

刚才的怒火过去后,更多的是不敢置信,不明白保姆怎么会这么不上心。明明在这里住了六年了,怎么就一点都不照顾他?

其实蓝忘机也清楚,根源还在魏无羡是个外来的,他连蓝家的养子都算不上,踩低捧高的谁会去巴结他?

但是魏无羡这么乖,怎么就会忍心看着他感冒呢?天气冷了,连个提醒穿衣服的人都没有?

蓝忘机实在是不敢置信,甚至有点质疑现在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。不然养了这么久一直给最好的魏无羡怎么会生病?怎么会被保姆拿手那样使劲的拉?

但是这就是真的。蓝忘机却无法接受。

看着魏无羡过成这个样子,他的心像被揉成了皱巴巴一团,酸的泛水。

魏无羡又做错了什么呢?

他什么也没有做,也什么都没有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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